杜南和N视频记者多次曝光的山寨社区乱象,不断得到整治。根据全国社会组织信用信息公示平台的数据,截至今年2月,涉嫌非法社会组织的数据总量达到371个。近日,民政部再次宣布,民政部、网信办依法关闭2021年第二批10家非法社会组织网站及其新媒体账号,清理相关网页。
南都记者注意到,网站被关停的10家非法社会组织之一的中国易经哲学家协会广东分会,早在3年前就被广东江门警方通报,被广东省民政厅公布为涉嫌非法社会组织。
但南都记者调查发现,被曝光后,该组织负责人仍在悄悄活动,另一相关网站显示仍在招募成员。这种山寨社团背后隐藏着一条产业链。除了以学习“风水学”的名义招生外,一些专家声称,只要出钱学习,各种“协会”的专家头衔都可以随意炮制。
一句话:非法社会组织三年前被警方通报,负责人仍在继续活动。
4月14日,民政部公布了2021年第二批被关停网站的10家非法社会组织名单,第九家为“中国易经哲学家协会广东分会”。
南都记者注意到,根据该组织官网显示,该组织是“中国易经哲学家协会”的分支机构,于2015年7月13日发起,称已获政府批准。但南都记者在全国社会组织信用信息公示平台(试运行)查询该机构,并未得到相关信息。中国易经哲学家协会工作人员表示,协会“可以帮忙看风水”。
4月16日,南都记者从中国易经哲学家协会广东分会官网首页看到一篇名为《中国易经哲学家协会广东分会会长简介》的帖子,但继续点击显示“备案已关闭”。
南都记者注意到,早在2018年8月,广东江门警方就曾通报,江门群众举报江海区江南街道某商铺门口挂有“中国易经哲人协会广东分会”“中国风水协会南粤分会”的牌匾。
随后,江海区社会局会同区公安局、区市场监管局、江南街道办事处对该店铺进行了现场检查,并将当事人韩某某、荣某某请至公安机关接受询问。两人承认了未经登记开展活动的全部事实。
2018年9月,“中国易经哲学家协会广东分会”被广东省民政厅公布为涉嫌非法社会组织。
据南都记者调查,2018年被江门警方通报后,虽然中国易经哲学家协会广东分会网站、微信官方账号在公开渠道消失,但自称分会的韩某某等人仍通过其他更名网站继续“冠名”为多个山寨社团及活动的专家。
网络查询显示关于组织的介绍。
例如,杜南记者搜索“中国易经哲学家协会广东分会”,发现有一个网页,上面有分会成立、分会介绍等信息,发布时间为2020年9月30日。其中,一篇名为《2019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暨名家国学盛典特邀嘉宾韩永贤》的文章提到,韩永贤是中国易经哲学家协会广东分会。
进一步搜索“董事长”韩永贤,出现了一个名为“韩永贤、荣永光周易风水”的网站。
该网站称:“韩永贤1969年出生于广东省江门市塘厦镇,高中毕业。2017年5月加入江西省风水协会,担任协会副。2017年9月,荣获中国十大美女才女、中国十大美女才女易经哲人称号。2017年11月任中国易经哲学家协会广东分会,中国风水协会南岳分会副。2018年7月获得高级命理预测师称号。”
一个名为“韩永贤和荣永光周易风水”的网站。
网站有专门的“会员申请”栏目,名为“会员发展职称评定”和“欢迎风水申请批准”,并留了联系电话。
南都记者注意到,“中国易经哲学家协会广东分会”已被列为非法社会组织,“中国易经哲学家协会广东分会”的所谓“授权认证”仍被放在韩永贤的荣誉证书展示页面,网站内容显示今年仍在更新中。
网站显示,韩永贤还在“江西省风水协会”、“中国风水协会南岳分会”等组织工作。
杜南记者查询全国社会组织信用信息公示平台发现,江西省风水协会、中国风水协会南岳分会的结果均为否定。
背后:所谓“国学院”院长卖风水课程,说专家头衔可以炮制。
这些山寨小区的“风水师”来自哪里?
根据韩永先的简单介绍,他是广东江门人,高中学历。工商资料显示,他是江门市福美和机电设备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。
4月15日,南都记者拨通了广东江门福美和机电设备有限公司的座机号码,韩是该公司的法人代表。一名男性工作人员说,韩已经出去了,“两三天后再打过来”。
4月16日,南都记者拨通了韩永贤咨询风水的电话。他告诉记者“最近没做”,“我的伙伴没时间盖房子”,所以要等到明年才能学会。一有通知,我就匆匆挂断。
韩永贤是如何成为「风水大师」的?简介透露了她的秘密:她考上了北京华夏一元国学学院(北京华夏一元国学学院)的高级命理预测师。
南都记者随后联系到了刁某某,其自称是“华夏一元国学院院长”。他证实,韩永贤曾在这里参加过训练。“我的学习班有三个级别:初级班、中级班和高级班。她在我班两到三年了,现在全职做这个。人基本上都在成为主人。”
官网,即“国学院”,可以查询韩永贤的相关信息。
对于韩永贤的诸多头衔,刁某某进一步透露“真的是我自己提拔的,所以给她提拔了两次”。
南都记者注意到,“华夏龙文国学文化研究院”、“易学大讲堂”等微信官方账号均发布了“2019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暨知名人士国学盛典特邀嘉宾韩永贤”的类似宣传文章。
“你在我学校读书,我们原则上不收宣传费。很多都是我的徒弟。我徒弟要宣传,我就收他宣传费,这还不够。我是中国科学院的院长。自然,如果你想做点什么,就找我。”
刁某某进一步“指点”道:“你想当风水师,或者专家,自然会给你做。如果你指的是宣传,我有几个微信平台。想学易经,高级初级班要好好学,后面的事情找刁老师就可以了。我做不到。我会找100多个师兄弟。他们什么都有。”
南都记者注意到,官网“中国文化院”显示,其项目资质认证包括XX专家、预报员,论坛会议奖项有XX高端论坛风水导师、风水大师奖等40余项。
除了山寨协会头衔的随意炮制,南都记者调查发现,这些所谓的学院,打着学风水、易经的名号,被包装成公司。实际上是通过招生赚钱,被称为“包协会,造头衔”。
杜南记者发现,刁某某于2018年成立北京华夏艺苑国学学院,其官网简介称其为“经国家工商部门批准的合法国学机构”。
然而,杜南记者查询工商信息得知,2020年10月20日,该医院被北京市朝阳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列入经营异常名录,表示“无法通过登记的住所或经营场所联系”
“国学院”被北京市朝阳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列入异常经营名单。
记者询问刁在哪里学习易经,他回答说:“我是天生的人才”,然后开始推广课程:初学者400元,中级1280元,高级1980元。
“每个班100多人。以前微信授课。现在理论课是钉钉视频授课。听完问题写下来,微信群会解答。”杜南记者建议,如果在研究过程中有任何疑问,该怎么办。其在微信群里说学生先进,“学生和老师在这里说话。你刚到,你的同学和老师必须给你答案。你拿一个人物发到群里,大家一起研究。”
而“学院”官网调用的“注册证”也仅限于网站内部查询系统。
比如,刁某某提到很多微信官方账号都在卖他们的书和课程,他的“易学大讲堂”广告显示“凡在本学院(指华夏一元国学院)学完专业的同学,将获得官网备案登记的相应职称证书,吸收为会员”,“国学院专家委员会、专家委员会”等表述。
杜南记者注意到,在咨询过程中,刁某某不断用“你的想法很好”之类的话催促杜南记者报班。
在南都记者反复询问相关细节后,“刁老师”突然“火了”:“你不用这么疑神疑鬼的。这么大的学院收你400块钱我能怎么办?你不想去我学校,你就不学!”
刁某某称自己业务繁忙,以“百忙中抽空回答了杜南记者的问题,然后通过微信发了一个助理微信号,让杜南记者联系对方交上课学费。
此外,刁某某自称易经会高级策划。杜南记者发现,早在2016年,民政部通报的第五批“离岸协会”和“山寨协会”中就有“中国易经协会”。在2018年8月广东省曝光的涉嫌非法社会组织名单中,“中国易经协会”也赫然在列。
整治:余涉嫌非法组织平台,民政部多次发声。
杜南记者了解到,全国社会组织信用信息公示平台数据显示,截至2021年2月19日,涉嫌非法社会组织数据总量达到371个。
杜南曾多次曝光山寨社团非法敛财等乱象。
2016年5月,南都记者创办了当时还未上市的“中国美术家协会”。当时有网友向杜南反映,朋友在“中国美术家协会”网站申请会员,交了1000元会费后就联系不上了。南都记者查询证实,“中国美术家联合会”并非在民政部注册的社会组织。
根据“官网”的招聘信息,南都记者被电话告知,联合会内部共有七个层级,包括普通会员、名誉理事、常务理事、省会长、副会长、常务副会长、名誉顾问。除了普通会员,其他6个级别都需要缴纳1500-2000元不等的永久会员费。根据其章程,协会总部设在香港,内地总部设在北京。据民政官员介绍,一些山寨社团是内地居民利用国内外社会组织登记管理制度的差异,在中国、香港等登记条件宽松的国家和地区登记,然后在内地行骗。
今年2月,揭发涉嫌非法的“中华俞氏宗亲联合会”,发现该组织曾发出“缴纳会费或捐款通知”,募集资金逾百万元。著名作家余出席了文联的庆祝活动。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,该机构相关负责人承认涉嫌违法。被曝光后,为联合会收取会费和“音乐捐赠”资金的相关公司已被注销。
面对乱象,监管部门正在加强。
杜南记者注意到,据民政部3月16日消息,据初步统计,2021年前两个月,各地民政部门共取缔劝返非法社会组织23个。其中,北京市民政局自2020年9月起集中收集取缔收到的涉嫌非法社会组织线索,湖南、江苏、四川等地民政部门也开展了取缔劝返非法社会组织行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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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写:南都记者黄赤波见习记者杨天智实习生何夏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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